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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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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楚盡霄定罪的事情, 在沒有找到人之前都被寧霽壓下。

掩日其實也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不過此事卻是必定的要給天門府一個交代的。於是他皺眉道:“我知曉寧霽真君的意思,但是如今楚盡霄下落不明也是疑點。”

“若是……他一直不回來呢?”

現今一切證據都難以判定。

他話中嚴肅, 寧霽眉梢松了些。

“我會找他回來。”

他頓了頓又道:“三日時間, 若是楚盡霄還沒有出現,那麽本尊便會承擔此事。”

有他作擔保。

掩日真君雖然還是覺得不妥,但三日期限定下, 便是再有其他,也等到三日後再說吧。

想到這兒,他神色一厲, 轉眸吩咐身後弟子。

“派人來嚴加看守住別苑, 不許任何人靠近。”

“還有, 令一隊帶人去城中搜查。”

“如今東海府戒備森嚴, 若真是楚盡霄,他在殺了人後也逃不到哪兒去。”

他當著寧霽的面這樣吩咐,說到底還是有些懷疑。

寧霽看了他一眼,握著劍的手頓了頓, 沒有再說什麽。

天色陰沈, 掩日真君要與天門府交代, 便先去了。

其餘幾人因為懷疑楚盡霄,猶疑不定。

在天空快要暗下去時, 謝與卿看著窗外大雨, 忽然問:“劍尊真的相信楚盡霄?”

雷霆震怒, “轟隆”一聲之後,暴雨侵襲沖刷血跡,打在了窗沿之上。

房內陳屍血染庭院,讓氣氛無端又壓抑了幾分。

寧霽擡眸望向他道:“我若不信, 便不會替他說話。”

他從不是會因私情而偏袒旁人的人,這次力排眾議站出來,只是因為他知道,楚盡霄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即使是瘋血失控的狀態之下他也不會。

不說原著中對楚盡霄為人的描寫,便是這十多年的相處,也足夠寧霽知曉他的脾性了。

他寧願傷己也不會去傷人。

他聲音淡淡,說到這兒又收回目光:

“多謝謝樓主方才開口。”

謝與卿坐在輪椅之上,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也不過是……相信劍尊罷了。”

他站在窗邊,藍衣沾了些雨珠,銀發淡淡,像是春山雲霧一般,眼神卻坦然溫和。

謝與卿沒有說什麽別的話,只說是相信寧霽的判斷,倒是叫寧霽微微怔了怔。

在雨停之後他看了眼窗外,還是出聲道:“我會找到楚盡霄的。”

……

楚盡霄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漆黑的房間之中,昨晚的記憶襲來,他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直到腰腹處撕裂的疼痛叫他回過神來。

昨夜。

上藥,昏沈……

那藥有問題!

他瞳孔微縮,昨晚的疑惑清晰了起來。

——有人在師尊給他的傷散中下了藥。

楚盡霄倒下的最後一刻抓緊了手邊的劍,卻只看到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誰?

那人究竟要幹什麽?

他滿腹疑惑,望了眼四周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腰腹撕裂又被腐蝕,他根本做不到。

正這時推門聲響起,終於有人走了進來。

門外大雨滂沱,但是這房間中的隔音卻極好。若不是推門,楚盡霄甚至都不知道外面下雨了。他捂著傷口,從陰影中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蘇神醫?”

他擡起頭有些詫異,心中卻暗自警惕起來。

蘇風焱怎麽會在這兒?

那鬥篷被摘下,蘇風焱依舊是清臒靜然的模樣,他看了眼楚盡霄淡淡道:

“你醒了。”

“你要做什麽?”楚盡霄並不傻,在師尊給他的傷藥中下藥,又將他擄到這兒來,他並不認為蘇風焱沒有任何目的。

一直以來對這人莫名的警惕感叫楚盡霄暗自握緊了腰後的劍。

蘇風焱卻似看不到他的動作一般,進來之後便打開了窗戶,將蠟燭放到臺案邊。

“雲闐死了。”

他做完一切後,忽然一句話落在小屋中,叫楚盡霄有些詫異。

屋內靜不可聞。

雲闐,這個名字他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蘇風焱道:“你結丹之後走火入魔,深夜失控殺了天門府的雲闐長老,然後才逃到這兒來。”

“阿楚,是我救了你。”

他回過頭來說最後一句話時,原本是充滿惡意的。

但是想到寧霽白日裏的動作,心中到底頓了頓,又有些自己也說不清的索然。

你殺了雲闐。

楚盡霄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在說什麽?”他嗓音幹啞。

蘇風焱垂眸道:“我在說,你殺了雲闐。”

“人證物證俱在,大家都相信了。”

他從袖中拿出了那瓶傷藥,靜靜的看著楚盡霄。

楚盡霄瞳孔一縮。

“你陷害我?”

事到如今,他怎麽可能還看不出蘇風焱的惡意。

——在那傷藥中下藥的是他。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提防師尊,所以故意在師尊的東西裏下藥。楚盡霄面色冰冷,收緊手,不明白這人到底為何要害他?

“我記得我們並無冤仇。”

被人陷害,身受重傷,都比不上此刻如墜冰窖。

腰腹爛了的傷口處還流著血。

世上能傷龍族的很少,化龍本是讓身體更加堅.硬.,但是這傷口是他當初自己親手所剖,所以很難痊愈。

楚盡霄忍著痛,壓下心底的戾氣,死死的盯著蘇風焱。

不明白為什麽?

他分明從未害過他。

這樣的眼神叫蘇風焱皺了皺眉。

這是他想要看到的……楚盡霄本應有的眼神。

憎恨,戾氣,和無盡的暗沈。就和他知道的,他的過往一樣。

生活在淤泥中的人,怎麽能夠丟掉本能呢。

這才是他原本應有的樣子。

他一直期盼著這樣的楚盡霄回來,為此動了些手腳將他逼上絕路。

可如今看到這樣的眼神,往日的興奮感卻沒有了。

好似總是缺了些什麽,蘇風焱指尖頓了頓,沒有回答楚盡霄的質問。

“你現在已經回不去了。”

“不如做我的蠱人來的更好一些。”

“至少……還能讓你那師尊放下心來。”

他垂眸一身青衣,看著是清俊模樣,手段卻殘忍至極。

一只蟲子出現在指尖,蘇風焱把玩著蠱蟲。

用刀刃狠狠磨著他傷口,走近之後,一邊淡淡問:

“你猜,如今想你回去的有幾個?”

讓楚盡霄墮入深淵的快感消退了許多,但蘇風焱卻並沒有改變主意將他做成蠱人。

猙獰的蠱蟲剖開傷口,一寸寸的侵襲楚盡霄皮肉。

那蠱蟲是萬種劇毒凝練而成。即便是堅.硬.如龍鱗也被輕而易舉的撕下。

生噬血肉的痛讓楚盡霄面色慘白。

但他現在卻動不了。

那之前抹在傷口的藥效還沒過去,只叫他渾身無力。

眼前血色一陣發黑,在蠱蟲撕咬之時,他乍然收緊了手。

到這種時候,他眼中已經由疑惑蘇風焱為什麽要這麽做,變成了殺意。

那殺意□□裸的浮現,充滿著痛苦。

血淋淋的場面叫楚盡霄額頭青筋跳起。

他清美的面容晦澀不明。

蘇風焱忽然停下了刀看著他。

這樣的場面一瞬間叫他想起了埋在記憶深處的一個畫面。

——寧霽。

他莫名想起了寧霽。

那時候寧霽火毒未解,深受折磨,便找到了他身上。

因為曾經借著看病之宜,對楚盡霄催眠過。所以蘇風焱那時候便知道這人是楚盡霄的心上人。

記憶中,那身披寒露的人進來,好似也是如今這般。

蘇風焱想到了那天夜中,寧霽被火毒侵擾的唇色蒼白。

額上汗珠落下,那雙握劍的手上,從骨節處一寸寸染紅,最終卻……死死皺著眉。

“我會殺了你!”

楚盡霄霍然睜開眼道。

他雙目已是豎瞳血紅,屬於獸類的嗜血足以叫普通人發顫。

蘇風焱看著他失去了剛才那種感覺,不由皺了皺眉。

在他費力的按住腹部血洞時,制止蠱蟲時,他收回目光淡淡道:“沒有蠱人能夠反噬主人。”

……

寧霽知道楚盡霄不會無故消失。在離開雲闐身死的別苑之後,他先是到了楚盡霄房間。

周圍東西都整整齊齊的,唯獨桌上是一片淩亂。

榻上沾染了些血跡,寧霽嗅出這是龍血的味道。不過,好似還有一些藥味。

他皺眉往旁邊看去,但是桌上卻並沒有藥瓶。整個房間裏布置的就像是……為畏罪潛逃而準備的一般。

寧霽眼眸頓了頓,懷疑的感覺始終沒有消散。

正這時,門外花瓶響動,發出了一聲聲響。

誰?

他倏然回過頭去,卻只看見一顆蛋落了下來。

寧霽看清蛋之後,眉梢頓了頓。

孔翎也是沒辦法,那日在楚盡霄化龍渡劫之後正好他在妖界的原身隱隱有了一絲蘇醒的跡象。

按理來說他發情期沒有求偶成功,原體就不會蘇醒。

但是這次卻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就動了,竟然比預計的要提前蘇醒許多,就連孔翎自己也嚇了一跳。

擔心出事,他便趁著大家註意力都在天上,悄然離開了一段時間。

想著處理好妖界的事情再來找阿楚。

沒想到這一走就是一日一夜。

今天剛過來時,就恰巧在房間裏看見了之前一直躲著的寧霽。

楚盡霄是房間裏安靜的過分,好像發生了什麽。孔翎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因詫異弄出了聲響。

眼見著寧霽目光要看過來,他心裏咯噔一下。

孔翎此時本是人身,被發現的緊張,叫他頭腦一昏。

一個激靈之下,就又變成了蛋。

這便是寧霽回過頭去看見一顆蛋落了下來的場景。

那是之前從玉清宗跟著他到這兒,又失蹤的那顆。

看到熟悉的東西,寧霽原本眼中的冷意稍微淡了些。

看來這蛋這幾日不在他那兒,原來是在楚盡霄這兒。

他以為是楚盡霄收留了這蛋,便沒有多想什麽。

只是在它落下之後,收回目光來,拿了起來。

孔翎變成蛋之後安靜如雞,生怕被看出點什麽來。他屏住呼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想要放出靈識又不敢,只得心裏猜測著。

直到被一雙手抱起。

那雙手已經很久沒有抱他了。

孔翎原本以為自己會和剛開始一樣厭惡,誰知道他楞了一下後,只是有些別扭。

即使已經解了火毒,寧霽的手還是很冷。

他輕撫了撫蛋身,垂眸問:“你這幾日一直在這兒?”

見是有問題要問他,孔翎這才放心的放出靈識來。

他先是點了點頭,又是搖了搖頭。

一縷靈氣撓上掌心,微微有些癢。

寧霽戴著面具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你昨夜可在這兒?”

孔翎這次倒是搖了搖頭。

昨夜?

昨夜發生了什麽嗎?

隨著寧霽的目光,他才註意到榻上的血跡,瞬間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寧霽本以為這蛋能知道點什麽,看來卻是失望了。

他瞇了瞇眼,指尖停在溫熱的蛋上,熟悉的熱度叫寧霽有些放松下來。

這許久不見的蛋乖覺的發著熱,他看了眼,本是要收回目光。

一陣風吹過,卻將眼神定在了一個地方。

——桌角。

剛才因為這顆蛋落下。窗戶被打開,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倒是顯露出了桌角下隱藏的灰塵。

那灰塵之中,卻是有些細小的白色.粉.末。

寧霽指尖頓了頓,彎下腰去。

孔翎也看見了這粉.末,有些奇怪這是什麽東西。便見寧霽撚了點粉.末,低頭嗅了嗅,卻忽然皺起了眉。

他昨夜叫人送與楚盡霄的是他在秘境之中早年得來的靈散。自己之前也曾用過,對這靈散的氣味很是熟悉,卻絕不是這個味道。

有人掉包了他的藥。

若不是正好風吹散了些,寧霽也不會發覺。

他皺了皺眉,將這靈散包起來,準備著人去查一查。

孔翎看著他動作,又見寧霽垂眸準備離開,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

他突然發熱想要吸引對方註意。

寧霽回頭看了眼,想到楚盡霄現在人不在,皺了皺眉,到底還是將這顆蛋給帶了上。

第二日的時候,謝與卿剛出門便遇見了寧霽。

“謝樓主。”

寧霽主動開口:“我正有事要去找你。”他聲音淡淡,話音落下,謝與卿便看見了他手中的東西。

寧霽拿出來,皺眉之後遞給他。

“這是我在楚盡霄房間中發現的,謝樓主可否幫忙鑒定這是什麽東西?”

他唇色蒼白,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睡,可是鬼面下卻看不出來什麽。

謝與卿罕見的有些不舒服,甚至……對楚盡霄有了絲意見。

不過,他卻還是接過了那包粉.末。

他在低頭用靈氣查探一番之後,忽然面色變了變。

“這是克制妖物的藥,妖族修為越高,這東西越是有效。”

“若是見了血,後果不堪設想。”

克妖之藥放在治傷的靈散之中,若不是他之前曾經見到過,恐怕也不會辨認的出來。

“劍尊,這是……?”他皺了皺眉。

寧霽驀然收緊了手。

果然。

“那靈散是我給他的。”

他一直想化龍之後的楚盡霄修為不差,怎麽會那麽容易被算計。

原來是從他的東西中入手。

那人可真是……機關算盡。

他面色沈了下來。

謝與卿問:“劍尊心中可有人選?”

他看寧霽的面色便知道他已經想到了。

寧霽收緊劍,淡淡道:“只是猜測,尚未有證據。”

另一邊蘇風焱已經離開了。

楚盡霄看了眼門外,知道在這裏呆的越久,對他就越不利。

蘇風焱不知道在他傷口中放了什麽東西,他查探了幾次,只在剛開始的疼痛之後便沒有了。

但這東西卻叫楚盡霄隱隱忌憚著。

雲闐被殺,蘇風焱偽裝陷害他。

恐怕目的都在師尊。

若是師尊站在他這一邊……

他心中一顫,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師尊會成為眾矢之的。

不,他不能繼續呆在這兒。

楚盡霄捂著傷口,搖晃著站起來,結果剛走到門口,卻似被什麽燒灼一般,神識刺痛。

蘇風焱在屋外留下了克妖之物,便是他離開之後,楚盡霄也踏不出這房門半步。

他早就預料到了一切。

楚盡霄指尖一頓。倒吸了口冷氣,看了眼房外的東西之後,緩緩收緊手。

下一刻他咬牙化作龍身,一頭撞向結界。

一瞬間身上皮開肉綻,神識刺痛跌落下來,楚盡霄又咬牙試了一次。

一次不行,便第二次。

第二次不行,便第三次。

每被撞下一次,他身上的鱗片就脫落一分,但楚盡霄沒有絲毫放棄……

他心中想著那個人的名字,眼神再次堅定了下來。

……

一連兩日,寧霽雖然知道是誰動手但卻還是找不到楚盡霄。

他撫摸著蛋,垂眸試著大範圍的用搜神之術,但這等耗費精力的辦法卻叫寧霽唇角漸漸滲出血跡來。

還是找不到。

他長睫顫了顫,手指又冷了下來。

孔翎本是想著阿楚的。見他唇色蒼白,不由心中又有些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來的突然叫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算了,不想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阿楚再說。他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寧霽收緊手面色微冷,他剛準備繼續卻忽然似察覺到什麽,睜開眼來。

便見面前不知何時,竟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樓危宴一身紅袍,墨發未曾束冠。

他今夜不請自來,還未開口,卻看到了寧霽唇角血跡。

不由道:“你搜魂了?”

寧霽擡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鬼面森然,月色下,竟是比海底還冷淡幾分。

“魔尊所來何事?”

這裏是東海府,他自然不能像海底一般與他和平相處。

樓危宴皺了皺眉,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甚至也有幾分推波助瀾,為的便是挑撥寧霽與其餘人九州的關系。

可是如今見到他為那個小徒弟如此,甚至耗損功力之後,他卻又有些不是滋味。

“你在為他搜魂?”

“他對你十分重要?”

樓危宴語氣難得疑惑。

寧霽不懂這人為何會關心這個,楚盡霄重不重要都與他無關

更何況,他只是做他該做的事情,今日經他之手被陷害的無論是誰他都會出手。

不過這話卻沒必要與樓危宴說,他只是在收了手,壓下了心頭不適。

“如今東海府都在抓魔族,若是其餘人知道魔尊竟來了這裏自投羅網,恐怕會很高興。”

他聲音冰冷,樓危宴反應過來自己多管閑事之後,又回過神嗤然而笑:“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他目光看向寧霽。

“我說過,我的對手是你。”

“待你傷好之後,我會來尋你比試。”

他語氣不屑,看了眼天色,有些可惜。

樓危宴以為寧霽今夜受傷,便不會再與他比試了。

誰知道似是想到了什麽,寧霽忽然道:“魔尊手中是否有一個可尋人的法寶?”

他找不到楚盡霄,本是有些失望。

此時樓危宴來,卻是正好想起了原著中說的。

——魔族那面搜天鏡。

據說那面鏡子可通古今,找人勢必比現在方便的多。

他說到這兒,樓危宴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瞇了瞇眼,與那戴著面具的人對視,忽然挑眉道:“好,只要劍尊贏了我,那麽這搜天鏡借你一次又何妨?”

“只是你確定你真的沒事?”

他目睹這人剛才搜魂吐血,皺了皺眉。

寧霽眉梢頓了頓,指尖從蛋身上離開,擡起頭來,冷然道:

“魔尊既然好奇,那麽試一試便知道。”

兩人目光相對。

樓危宴也嚴肅了起來。

……

一個時辰後,樓危宴收了手,暢快的無比。

他本是擔心與寧霽動手不夠盡興,可是沒想到只要一拿劍,那人就進入了狀態。

沒有什麽楚盡霄,沒有什麽九大門派。

那人是天生的劍客。

他隨時都能做到心中只有劍。

兩人交手,樓危宴此時拭去面上血絲,眼中興奮。

他只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那麽暢快了。

“給。”

“這搜天鏡借你一用。”他將東西拋給寧霽。

寧霽皺眉接過來,便聽他道:“將你一滴血滴進去。”

搜心境是根據他見過的人中來找的,自然是需要精.血的。

寧霽沒有猶豫,在收了劍之後,在手指上劃破了一道。

他本是面色淡淡,但是在冰冷的劍刃劃過指腹之時,一絲癢意襲來。

細小的傷口下一陣發熱,他心中怔了怔,慢慢皺起了眉。

樓危宴本是抱臂看著,見寧霽皺眉不由有些不解。

他忽然見對方停下來,那血珠已經被搜天鏡吸收。

但是隨著手指割破,那□□之感再次出現。

心中似是被螞蟻輕輕噬咬,寧霽長睫顫了顫,不得不強行忍耐住。

樓危宴見他表情不對,不由擡眸望去。

卻只看見那鬼面劍尊閉目長睫輕闔,似是在忍耐著什麽。

“你……”

他瞇眼剛要說什麽,便見寧霽又似壓了下去。

“我無事。”

他沈聲道。

樓危宴表情忽然一頓。

卻見他垂眸時冰冷唇上不知為何竟……染了一抹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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